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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文革吃人狂潮 强奸地富女未遂割下人头当球踢入党

  • 历史

青岛航空派黑丝短裙空姐参加袁隆平团队插秧引热议

青岛航空的空姐空少们穿着制服下地插秧一事引发网络热议。青岛航空今日(6日)回应称,这是公益活动现场临时设置的插秧体验环节,目的是推广海水稻,让大家珍惜粮食。 “中华拓荒人”插秧节活动日前在潍坊举办。插秧节上,青岛航空正式加入袁隆平院士团队发起的 “中华拓荒人计…

还是在许多年前,一次与刘宾雁同车南下,我同他谈起广西文革的大屠杀及人吃人惨剧。文革时,我在广西便对此略有耳闻,但恍若天方夜谭,叫人难以相信。

 

王副书记为我们打开绿灯

 

一九八四年,在北京改《老井》,一位广西作家曾向我痛陈大屠杀及人吃人的种种惨境,言之凿凿,我不能不信。我问宾雁兄知否?知道。问宾雁兄打算写否?不,不想写,太丑恶了!好,我写!从那一刻起,我便背上了这沉重无比的十字架。——知我者,晓明矣!你知道这是我无法推却的历史使命,便和我一起扛起这十字架,走向广西。为此,我终生感激你。广西的十万冤魂也会永远感激你

 

自成都赴南宁,一路马不停蹄。南宁给我们的印象是淳朴美好的。一下车,便请一三轮车工人拉我们去找旅馆。要价很低,态度极佳。见第一处咱们未选中,便又殷情迎上来,要带我们去另一处。以为他想再挣我们钱,便婉言谢绝,在附近徒步找寻。那汉子并不走远,不时过来给咱们参谋。看来,他并非看中了咱们几个小钱,而确实是放心不下。咱俩感慨不已。这便是咱们遇见的第一个南宁人。南宁的公共汽车上下车秩序亦使人感叹:人们彬彬如君子,一个窄窄的车门,居然可以分成左右,一排上,一排下。我敢说,在全国各大城市,上下车如此谦让有序的,只有南宁。雨天,各处停放的自行车,皆披着主人脱下的雨衣,花花绿绿一片。民风淳厚古朴,使人觉得彷佛误入桃花源那一刻,我几乎怀疑起大屠杀、人食人的惨剧。我简直希望那一切只不过是误传。

 

马上开始工作。通过关系,我找到广西自治区政法委员会副书记王某,出示介绍信并按照咱俩事先商量好的口径说明来意:收集资料,研究文革中的反常心理,从心理学的角度探讨文革对人民的毒害。王副书记态度尚好,接谈半小时,承认广西文革期间曾屠杀九余万人(据不完全统计)。这个数字,与我在民间多次听说的相去不远,估计出入不过百分之五十。他在我的介绍信后签上意见:请区处遗办接洽。盖上大印。我辞谢出来,感到旗开得胜:在最高主管部门能了解到这些情况,已属不易了。更重要的是:绿灯已经打开。

 

副师长在宾阳亲自主持杀人现场会

 

根据各界朋友们给咱们提供的线索,次日我到自治区处遗办处理文化大革命遗留问题办公室。这是一个从省到县甚至到乡的办案系统。因为各级党、政及公检法部门在文革中都不干净,只好设立了这一临时机构以打开局面),请他们加盖公章,在介绍信上签署意见,批转南宁地区、梧州地区、柳州地区接待。

 

宾阳是南宁附近的交通枢纽,人口稠密的商业中心。这里杀人数目全区之冠。县处遗办的领导纪委副书记老李,一股脑向我倾诉了大屠杀的全过程:驻军某师长兼任县革委主任,觉得无组织的乱斗乱打死人气派还不够大,阶级斗争的台风刮得还不够猛,便亲自布置,召来各公社民兵、武装部干部,在县城卢墟的闹市区开杀人现场会一次数十人拖上来,颈挂地富反坏右黑牌,宣布罪状某某地主,剥削劳动人民;某某右派,攻击社会主义;某某现行反革命,破坏文化大革命……每人寥寥一、二语。然后高声问围观群众:毛主席说:『专政是群众的专政』——对这些死不悔改的阶级敌人,大家说,怎么办?疯狂而渴望嗜血的人群发出一声吼叫:杀!便一拥而上有人提起事先准备好的棍棒,有人拾起路边的砖瓦石块,一阵毒打,不到十数分钟,跪作一排的阶级敌人全部毙命。杀人现场会后,布置民兵干部回各公社照此办理。而副师长则坐镇县革委,每日催各公社电话报杀人数字。开始人们下不了手,于是将杀人数字较低的公社全县通报批评:阶级斗争盖子尚未揭开!在该首长的电话、会议督战下,在他亲临杀人现场指导检查下,宾阳县在短短二十天内,便屠杀三千余人!该首长亦深知如此乱杀下去后果严重,便一面声称要制止乱杀,一面却开干部会,公然号召抓紧时间,突击杀人:现在还可以,到时候就不能再杀了云云;还亲自规定:不准开枪,要用刺刀,用棍棒……

 

一时间里,全县一片红色恐怖,连县城卢墟城的闹市也死尸遍地。这个几乎位于广西正中的交通枢纽,顿时交通断绝。无人敢收殓掩埋的尸体堵塞了道路。尸体和血泊上洒满石灰。血Xing味和尸臭弥漫在县城的街市。每日天未黑尽,街道上已杳无人迹……。十几年来,许多当年的刽子手都受到党纪国法的惩处,而这位宾阳事件的策划者、组织者、指挥者却在军队保护下荣升为广州警备区副司令,并以此衔光荣离休,在广州的深宅大院里悠闲养老。县处遗办主任李副书记愤怒地递给我一份以该县名义上报的控诉书,坚决要求将该副师长绳之以法。

 

上林——南宁附近一山区小县,人口少,但杀人按比例全区第一。记不清是何原因总之未能查阅案卷。幸好手中有朋友托朋友的名单,文化界的朋友们盛情款待,杀鸡摆宴。席间谈起上林文革杀人情况,一阵阶级斗争的十二级台风刮来,人们便开始乱抓乱打乱杀。一时间杀人如麻(数字不在手边),县城电线杆上皆挂满人头。问及吃人,满座皆称上林吃人不多,远远比不上武宣等县。人们记得的案例是:某将人活活剖腹取肝后得意洋洋提回家吃。半途见一人,问:被杀者同意你吃他肝了吗?答曰没问。不行不行,他若不答应,你吃他的肝没用。(本地迷信,吃甚补甚。)某将肝丢弃,又去抓了一个阶级敌人,用种种酷刑,逼迫被害者同意被食,遂活剖取肝而食。采访之余老莫还向我谈了他死里逃生的经历:一日晨,被专政的牛鬼蛇神们正在田里劳改,忽一队武装民兵来押人去开批斗会。老莫见难友们都被押走,却无人叫他,便恭敬地问一民兵。那民兵考虑一番,说:只叫我来带自己村的人,你去不去我不管。老莫遂未去会场。而那日参加批斗会的人,全被打死,无一幸免……。

 

杀孩子斩草除根

 

马不停蹄地紧张采访。我的采访本上记载了越来越多的血色文字。……

 

某村大杀牛鬼蛇神,连吃奶的孩子也不放过。先杀其父母,后用绳索往孩子们脖子上一套,拖上就走。有稍大的孩子,认得是常来家打牌喝酒的熟人,叫道,XX伯伯,你莫开玩笑……。话音未落,已被套住喉咙。案卷上凶手们的供词:我们套上就跑,背后大路上就练扬。……没到地方,孩子们大多已被勒死、拖死,连哭都没哭一声。把孩子们扔进一废弃的防空壕,再抱起大石往里砸……。一家夫妇,男人有出身问题,女人却是百分之百的贫下中农。女人抱着即将被杀害的三个,孩子哭成一团。她的要求不高:给我留下一个最小的也好啊!但民兵们毫无人性地连她怀中正吃奶的孩子也一起套走。〔二访广西,在游花山崖画时,几位广西诗人也给咱们讲了类似细节:母亲忍泪给将死的孩子换上新衣,说叔叔们要带他去外婆家。天真的孩子怎知这是他幼小生命的末日,欢天喜地而去……〕——杀孩子斩草除根,这中华民族的封建国粹,在我查阅的案卷中多有记载。最人道的是行刑前鉴别男女性别,杀男留女。一案卷中载:一凶手抱起孩子一摸,说是女的,又一凶手上前复查;组织者仍不放心,又亲自检查,小女婴方得幸免。据多人向我提供:桂北融安县便有一条寡妇街。一条街的男人和男婴均被屠戮殆尽,唯存女性

 

杀完人,便杀被害者的猪鸡鸭鹅,贱价拍卖家产,买酒庆功,行同盗匪,无耻之尤!这个去县城仅二华里左右的村庄(其它村也杀),笼罩着一片恐怖气氛。一晚,巡逻民兵无聊,想进某家坐坐。拍门声惊得主人喃喃自语:该我了,该我了……马上悬梁自尽。民兵们听到响声,砸开门将他救活。(此人文革后任生产队长。)滥杀无辜、人人自危之状,可见一斑。

 

晚上,我通过县处遗办邀请的一位中年农民如约而至。此人声音低沉,少语寡言。但正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在一本秘密日记上逐日记录了该村的大屠杀。我问他要日记,可惜(日记)在清查处理案件时交给了工作组,大约已作为证据而归入某级档案。他低沉地向我追述了种种惨无人道的事件和细节。最后我才发现:正是他后来出于深深的同情娶了那位连吃奶孩子都未能保住的女人。那女人又生了几个孩子,都已上学了。……八三年后处遗时,凶手们要上门赔罪,女人拒不接受。后来在有关人员说服动员下,勉强同意。于是凶手们带上几斤点心,几斤肉,跪下赔罪。女人在有关政策的教育下,接受了凶手们的赔罪,将血海深仇一笔勾销,还含泪给凶手们倒茶。

 

鼓励年轻姑娘杀人,杀几人称几姐

 

钟山县某村,武斗民兵远赴贺县围攻四.二二派的据点(某矿)时死一人,遂在俘虏中任意抓了三人返村祭坟。其中二人系国内外知名的工程师夫妇;只要是经该工程师签名认可的矿砂,国外一律免检。矿区被围时,夫妇二人未能及时逃脱,于是被视为俘虏。在埋葬武斗烈士的祭坟仪式上,主持者宣布罪状;某,工程师,帮助设计武斗工事;每月工资高达一百多元!工程师请求发言,大约他想辩解未曾参与武斗及工事之设计建造,他不是建筑工程师;他肯定还要说他妻子直到今天还是全国人大代表,不经全国人大,公安局都不能逮捕……。主持者禁止他发言。一声枪响,几位姑娘率先冲上来,抡起马刀就砍。三人剎时间便倒卧血泊。然后将受难者尸体抛入坟坑,再于他们尸体之上安置享祭者的棺木。(令人不解的是,人们往往煽动、鼓励年轻姑娘杀人,杀过几人便尊称几姐,新修的文革史志材料上称:三姐四姐、五姐等颇多,最多有九姐十姐!)请乡政府官员带我去杀人现场,皆面作难色,称忘了。我知道这是托词,坚持请求。他们陪我驱车至该村,连询几人皆称 忘了。当年那么大的杀人场面,十来年就忘了?终于抓到一村干部,只好带我去。村后二里许的一块平坦草坡上,有一处荒草掩盖的墓穴,民兵将棺木迁葬了,几位无辜者的在八三年处遗后被亲人带走了,工程师夫妇在北京工作的儿子洗净双亲的遗骨,用麻纸一块块包裹起背走了。头骨上深深的刀痕清晰可辨。……那村依一座拔地而起的石灰岩山而建,景色如画萋萋芳草,掩盖了昔日的罪行。牧归时分,牛群驮着横坐的孩子们缓缓行过……

 

上林县某村,采访一位杀人而食的支部书记。案子他早已供认不讳,案情亦不复杂,普通得我至今已无任何印象。但这位食人者的形象却牢牢刻在我记忆中。谈起往事,他如同谈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谈笑自若。我早就将相机准备好,大光圈,慢速度(屋里一般较暗),开始谈话时便选择好座位,似乎漫不经心地随手摆弄相机,根据目测估计距离,估计取景。趁他不注意相机时轻轻揿动快门。这些未遭惩办(最多开除党籍)的凶手们不喜欢拍照。现在他们没有多大压力,完全会断然拒绝。谈及吃人,他兴致勃勃谈到在游击队时就吃过敌人,彷佛这是他历史中最光荣的一部份。见他谈起人肝的种种吃法,我突发一异想天开的问题:人肝怎么做最好吃?他答道: 烤着吃最好吃,香。煮的有腥味。

 

在该村,乡干部带我寻访另一位杀人而食的主犯,可惜他外出未归。天色已晚,只好登车返县。

 

一日,我要去寻访一著名案例中的首犯。人们说要走许多路,劝我不去。我执意要去,走多少路都要去。我想在面对面的接触中增加感性认识。

 

在一座残破待修的木桥前,小车停下。我们步行到某村。在一座低矮阴暗的农舍里我终于见到了苍老的凶手。案情我早已背熟:解放时,该村一地主上山为匪,剿匪时,将地主及其两儿枪毙;一起上山的小儿年尚幼小,释放回村,已无立锥之地,便到邻村认一户贫下中农为父母,老实勤勉地耕种收获。不料文革突至,村里要搞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手头竟无人可杀。忽忆起地主之幼子尚在邻村,便命民兵去抓。谁知邻村早已动手,将他关起来。从窗里,他看见旧村民兵至,自忖死期已至。为了少受点罪,立即上吊自杀。民兵们冲上楼去,将他放下救活,五花大绑押解回村。半途,他任打死也不肯再挪动一步。于是塞进竹编的猪笼,抬回村去。在村中将他绑在电线杆上打得死去活来还不解恨,便用烧红的锅铲一点点烙。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趁他昏死过去时,拖到小河边一块倾斜着伸入水中的岩石上,几人用树枝按住他四肢,凶手易晚生动手剖腹……。

 

——这就是易晚生啦?瘦小而干瘪的老头儿。我们进去时,他正和几个老头在玩纸牌消遣。也是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可你为何要动手杀人取肝?老人的开场白极为英勇无畏:对,甚么我都承认。我已经八十六岁了,不怕坐牢。反正活不了几天了!〔公安机关未捕他的理由正是年事已高,抓不抓没意思,一抓起来肯定死在监狱里……〕说罢,老人挑战似地昂首望着我。但我并未应战,只是与他侃侃而谈。 “——为甚么要杀他?他父亲上山当土匪,弄得全村不安,我那阵儿是民兵,每天晚上站岗巡逻,几十天时间,枪托子把衣裳都磨烂了。……他父亲有甚么罪恶?把村里准备烧砖瓦的一垛草放火烧了!害得大家没东西烧砖瓦!……是我杀了他。谁来问我都不怕。干革命,心红胆壮!全村人都拥护我。毛主席说:不是我们杀了他,就是他杀了我们!你死我活,阶级斗争!……我犯了错误:应该由政府来杀,不该由我们来杀。……是我动的手。头一把刀割不动,扔了。第二把刀才切开。……伸手去掏心肝,血热得烫手。只好从河里戽水冲,冲凉了我把心肝掏出来,一人切一块,全村人拿回家吃了。……

 

我给老人和他的老石磨、烂家具拍了照。又是几年过去了,老人大约已不在人世。那么,那几张照片将是他的遗照了。

 

上林三里公社大血案血泊没脚

 

在钟山县,类似杀人分食的案例不少,但如此活活折磨的却不多。如另一案中,受害者刚被殴倒在地,人们便蜂拥而上执刀割肉。未能拥进里围的指挥者(记得好像是支书)大呼:不许抢!生殖器(记不清当地土语了)是我的!受害者苦苦哀求:行行好,让我快点死吧!一人大发善心,狠狠一棒将其击昏。受害者名字我尚记:甘大作。

 

上林县三里公社曾发生一起大屠杀,一次杀害一百六十余人。起因于一起国会纵火案:在军队支持下,一派成立革委会后,加紧打击另一派。几人密谋,半夜用一小炸药包在自己的公社革委墙上爆破了一直径不超过一米的窟窿。天未明,广播喇叭就公布这是对立派破坏新生红色政权的罪行,号召以战斗来保卫。随即开始大肆逮捕,将对立派骨干及牛鬼蛇神一百六十余人押解到河边,一声令下,用刺刀、枪托、大棒驱赶到河中。桥上的民兵打靶似地射杀未淹死的人。一水性好的人潜泳顺水逃遁,人们沿岸追了二里,终将其击毙。一百六十余人无一幸免。那天到过现场的人们都扔掉了鞋:血泊没脚,鞋全泡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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