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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工作,无处可住:一个农民工在封城上海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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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闻记者钱明宇报导)

北京——两个月前,当上海开始对 COVID-19 进行严厉的封锁时,孙武服务员的法国餐厅关门了,这位 22 岁的年轻人和无数其他农民工一样,失去了工作。

为了维持生计,孙帮助为处于封锁状态的居民分拣快递,每天赚 250 元(38 美元),并按照 COVID-19 规则的要求从宿舍搬到他工作的仓库。

然而,三周后,他不得不离开仓库。 他的女友是一名农民工,曾在同一家餐厅的前台工作,需要紧急医疗护理。

由于救护车服务捉襟见肘,孙女士于 4 月 25 日向一名送货车司机支付了 500 元人民币(74 美元)的费用将他们送往医院,当晚她接受了切除胃囊肿的手术。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5月6日出院。他给她买了花,带她去了宿舍。

但孙无处可去。

由于严格的 COVID 规则,仓库无法将他带回来,而且他的宿舍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按要求隔离他。 由于火车服务暂停,他无法返回距离云南省西南部 3,000 公里(1,864 公里)的家乡大理。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牌可以玩了,”他说。

中国政权毫不妥协的“零疫情”政策重创了中国经济。 上海 2500 万居民中的许多人抱怨收入减少、食物来源困难和精神压力。 但是,无法在家工作或获得稳定工资的农民工情况要糟糕得多。

来自中国广大农村的超过 2.9 亿人是农民工,他们被吸引到沿海特大城市从事工厂、建筑、餐馆和其他低技能工作。 大部分按小时或按天支付,没有稳定的合同,一些人在一个月内可以赚取超过 10,000 元人民币(1,493 美元),但大多数人的收入要少得多。

他们的廉价劳动力帮助上海和深圳等城市成为中国繁荣的堡垒。

但封锁已将许多人推入岌岌可危的境地,暴露了中国社会不平等的深渊。

他们的困境得到了同情,因为像孙宇晨这样的故事在网上疯传,但在封锁期间遭受了如此多的痛苦,特别是呼吁采取行动帮助农民工的呼声很少,而且相差甚远。

照片 2022 年 5 月 25 日,在上海静安区进行 COVID-19 封锁期间,一名工人看着院子里的栅栏。(Hector Retamal/法新社通过 Getty Images)睡得不踏实

正如农民工经常做的那样,孙不得不即兴发挥。

他从停车场抓起自行车,在上海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骑行,经过华丽的办公大楼,想找个地方搭一个他和女友为旅行买的小帐篷。

“我的女朋友在医院里根本没有哭,”孙说。 “那天晚上,我让她哭了。”

第一天晚上,他在地铁站附近发现了一片草地。 第二晚是公园; 然后是一个封闭的购物中心; 然后是一座有盖的人行天桥。 保安不断地把他赶走。

白天,他吃着女友做的饭菜,两人隔着墙的缝隙聊天。

在骑自行车时,孙说他发现了“数百名”其他无家可归的移民。

即使没有无家可归,许多农民工也被困在拥挤的宿舍里,或者在他们工作的工厂或建筑工地过夜。 卡车司机在高速公路上待了好几天,如果不进行隔离就无法开车穿过城市。

“再一次,移民工人被视为廉价和一次性的,”多伦多大学中国政治和劳工问题专家戴安娜·傅说。

绝望

太阳在街上度过的第七个晚上,下着大雨。 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打电话给警察寻求帮助。

一名官员“告诉我要弄清楚,”孙说。

上海警方和上海当局没有回应路透社的置评请求。 上海市政府在 4 月下旬表示,将引导企业“关爱农民工”。

绝望之际,孙走上了社交媒体。

“我睡过公园,睡过广场,凌晨 3 点看过陆家嘴,还喂过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他在 5 月 12 日的微博社交媒体平台上写道,他指的是上海的金融区。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住下来吃饭。”

照片 2022 年 3 月 28 日,一名身穿防护装备的交通官员控制通往上海浦东区方向的一条隧道的通道,处于封锁状态。(Hector Retamal/法新社通过 Getty Images)

这篇帖子被广泛转发,引发了对移民缺乏支持机制的愤怒——这个问题源于中国在 1950 年代设计的“户口”或户籍制度。

在他们工作的城市没有户口,农民工往往无法获得教育、医疗保健和其他服务。

虽然孙可能已经获得了同情,但当局被认为更关心城市青年失业问题。 许多农民工不一定因为封锁而失去工作,只是大部分或全部收入。

农民工失业率为6.6%,仅略高于整体失业率。 相比之下,由于大流行以及对私立教育、科技和其他行业的监管打击,企业招聘减少,城市青年的比率飙升至 18.2%,创历史新高。

孙杨发微博后的第二天,另一名警察给他打了电话。 他被送往隔离中心,在那里他与另一名农民工共用一个更大的帐篷。

上海在很大程度上仍处于封锁状态,但一些火车又恢复了运行。 星期四,孙和他的女朋友带着一辆去往南 500 公里(311 英里)的泰州,他在那里有家人。

他们将隔离两周,然后等待上海恢复正常。 该市已经宣布了从 6 月开始重新开放的计划,尽管这将在多大程度上和多快地发生仍不清楚。

“这场噩梦可能会结束,”孙说。 “然后一个新的会来。”


2022 年 5 月 12 日,一名送货员在上海的一条街道上刷牙,他说由于封锁,他已经数周无法回家,他住在公交车站。(Aly Song/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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