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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精英中学和宁夏扶贫中学,“努力”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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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精英中学和宁夏扶贫中学,“努力”有什么区别?
在北京精英中学和宁夏扶贫中学,“努力”有什么区别?



在十八年的应试教育中,老师和学校一直努力让我们相信一个真理:只要够努力,就会有好结果。但真的是这样吗?李思宇并不这样认为。


李思宇是巴黎政治学院的讲师,从2014年起,李思雨在宁夏和北京的三所高中做了很多年田野调查,最终写完了她的博士论文,论文题目叫做《择优录取》。在这篇论文中,除了描写各地高中巨大的差异之外,李思宇还提出了一个很多人没想过的问题:


我们中国学生每天都在强调的“努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讲述者  李思宇 






*本期播客由先生制造和JustPod联合制作


宁夏中学


我们先来讲第一所中学的故事。


2014年,李思宇还在读硕士,她来到宁夏山区的一所扶贫中学。刚来的第一天,这座小村子就震惊了她。


李思宇:2014年,我去宁夏山区的学生家里,跟他们一起住了一个礼拜,观察他们的日常生活。我刚进入田野点时,发现北京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他们会觉得北京来的人是电视上来的。我们到一个学生的家里时,他们夹道放鞭炮。一家子人,七大姑八大姨都出来迎接,有种“接新娘子”的感觉。进到屋里,一派“过年景象”。他们摆了花生、瓜子,拉我上炕聊天。


李思宇去的村子,属于宁夏的某个国家级贫困县。在当地人的心中,“北京”尤其是一个有特殊意味的词。北京来人了,那就是电视上的人来了,是一件大事,当地的乡亲们觉得自己有义务营造一种节日氛围,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热闹的氛围是为了什么。


李思宇就是在这里开始她关于中国教育的田野调查的。出于学术伦理,本期提到的几所学校,我们都不能直接说名字。这第一所宁夏的中学,我们可以简称为“扶贫中学”。


扶贫中学有着很多模仿衡水模式的影子。早晨六点,学生们就开始了一天的活动,洗漱后的第一件事是和衡水中学一样,跑操。


李思宇:跑操时每个人保持十几公分的距离。学校会宣传一个人摔倒了,所有人都会摔倒——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集体主义的练习。


跑操之后,开始早自习,一天的课程会在下午六点左右结束。一小时晚餐后,七点钟开始晚自习。但学生们是不可以慢悠悠地享受晚餐的。


李思宇:学校在宣传一个六点半现象——六点半时,很多学生会拿着书到学校的小广场开始背书——就是说学生除了赶紧把饭塞在嘴里的时间以外,学校会宣传大家把剩下的这半小时用来学习。


在军事化管理之下,学生管学校叫“监狱”。就连家长来看孩子,都只能隔着铁栏杆说几句话,送点东西。


这样的角逐里,最努力最优秀的孩子会胜出。为了促进教育公平,扶贫中学和北京的一所优秀的中学结成对子,宁夏这边每年会选择几位最优秀的学生,去北京的中学交换一年。他们称之为去北京“留学”。


李思宇:宁夏的学校每年会选一两个家庭非常困难的孩子,他们是作为一种典型被选上的。


他们家庭困难,但小学升初中时,靠自己积极向上努力,会通过一些扶贫政策进入相对好的学校,高中也是同理。在学校看来,这些孩子就是“贫困+努力”的一个化身,因此当这个项目需要这种孩子时,他们自然而然就被选上了。


这里可用一个学术用语的“表演”——不是说他们真的在演戏,是说他们需要表演自己这个社会角色。


努力而贫困的学生被选择,带着全家的希望,来到了大城市。这就像是一场教育的变形记,幸运的机会,也可能带来更多的痛苦。


李思宇:宁夏学生到北京后,会发现有一些章节他们还没学过,考试成绩就会很差。同时还有经济上的困难、融入上的困难,还有环境带来非常大的自卑感:因为北京的小孩除了学习,还会乐器、会演戏、会画画,会很多东西。宁夏学生就会觉得北京的小孩什么都做得好,我们什么都做不好。


在这样的情绪压力下,就算是最乐观的孩子,也难免会陷入焦虑。李思宇在调查中,曾经约某位宁夏交换生在学校门口的麦当劳见面。那个孩子听了之后很茫然,因为他在北京的这一年里,从来没有注意到学校门口有一家麦当劳。


在这些留学生里,一个男生被香港中文大学录取,成为了他家乡第一个、也是近几年唯一一个考到香港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在北京交换期间,只能每天绕着操场跑圈来排解自己的烦闷。


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情绪的出口。


李思宇:这些宁夏学生的访谈非常难做,他们说话有一种挤牙膏的感觉。我希望可以激发他们的兴趣,但是他们可能就是一个字两个字短短的一句话,这个回答就结束了。


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跟人聊天?但很多人跟自己的室友都不怎么聊天,在他们看来,聊天是一个不好的活动,因为会占用学习时间,别人怕打扰他们,也不会主动地去找他们聊天。


但这会导致他们的语言能力出问题,他们无法进行自我的表达。


我觉得口头表达是一种体现社会资源的能力。口头表达好的人,往往体现了家庭、生活环境等各个方面资源的丰富。



普通中学


李思宇调查的第二、第三所中学,都在北京,这是两个风格截然相反的学校。


我们先来说第二所。这是一所成绩中不溜的中学,既不是叫得上名字的精英中学,也不至于很差。所以,我们把它简称为“普通中学”。


和扶贫中学的衡水模式相比,普通中学的日程显得宽松许多。高一高二没有晚自习,下午3点多放学,学校六点半关门,会把学生都赶回家。


普通中学有一种浓重的北京氛围。大部分老师都是首师大毕业的本地人,学生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孩子。李思宇也是北京人,所以很自然就融入了他们,老师们都叫她“北京小孩”。


但在李思宇的调查中,她发现,这种轻松的氛围,对于老师和学生来说未必是好事。


李思宇:宁夏的整个作息时间都是安排好的, 学生都是住宿的。


但北京的普通中学里,大家都是走读的,学校没有提供经费让老师上晚自习。直到高考前,老师都是主动自愿给大家上晚自习,但也不会陪学生待太晚。


在这所普通中学里,学校甚至没有足够的经费给老师支付晚自习的课时费,这里的学生表面很轻松,其实很无力。


这所普通中学的老师,会形容学生们是“不上不下”,整所学校也是“不上不下”。老师甚至会直接让学生不要考虑难题,把基础分先拿到。他们也不会给学生打鸡血,冲清北,老师们的重点是“争取全体上本科”,一个都不能少,所以反而会更关注游离在本科线上的学生。


李思宇在田野调查中做过一个问卷,里面有个问题是:你认为高考对人生的影响,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在这个问题下,普通中学的很多孩子会回答,高考只能影响自己考大学,影响不了自己的一生。普通中学的老师也会跟学生强调,成绩不能决定人的价值,有很多知识是学校里学不到的。


但有意思的是,如果我们再往上走,看看北京的重点中学,那里的精英学生们几乎不会这么想。



重点中学


这里,我们就要开始讲第三所中学了。这所中学是北京有名的重点中学,出过状元,每年稳定地为清北输送生源。我们把它简称为“重点中学”。


重点中学的同学,比普通中学的同学要努力很多,他们也更看重高考的价值。但努力,光靠自己不行,还得看客观条件。而客观上来说,重点中学的学校和老师,都有条件支持学生的努力。比如,在这里,学生有留校上晚自习的自由。周末,学校的自习室也可以让同学们自由使用,很多学生会来学校上自习。


李思宇:北京重点中学的学生在校时间非常长。如果他们想努力,他们的环境是允许他们有更多的学习时间、老师也有更多时间帮助他们。


大家一提到和个人命运相关的问题,会更多地强调人本身、以及思想层面的原因:努力不努力?有没有内驱力?是不是积极向上?有没有追求?但我觉得这些东西是要在一个环境中衡量的。


和我们大多数人的常识不一样的是,学生的努力,其实并不直接决定着考试成绩的提高。学生的努力,其实直接响应的是老师布置的任务。在这种前提下,老师指引的方向是否正确,直接决定着学生的努力是否有效。大家或许都在努力,但努力本身并不平等。


李思宇:一些重点学校的老师,本身就是高考出题人,也参与高考判卷,他们可以给学生一个非常准确的高考引导。


在高考这个环境中,大家总是关注学生是不是用了五倍、十倍的努力?成绩怎么样?但这个五倍、十倍的努力,在不同的学校里,回报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在重点中学里,老师比学生们承担着更重的任务。老师先要比学生做更多的题,然后筛选出有价值的题出给学生,飞快地批改卷子,并给出精确的反馈。老师要给学生省去做题、总结、反省提高的时间。老师多做一点,学生就能多一点时间来学习。所以,在重点中学的高三年级,重点中学老师的工作时间每天在12小时以上,有时甚至可以达到15-17小时。


在某些时刻,李思宇觉得重点中学的老师们,更像是被工具化的辅助角色,甚至有点像在做服务业。


李思宇:我现在也在法国教书,如果跟这个工作状态对比,中国的老师的工作要求真的非常高。中国老师批改速度非常快,他们给学生讲解时,还要传递大量经验和知识,他们批改作业时是有很大思考量的。


有些学生考试第二天就会跑过来,问卷纸有没有判好,如果老师没判好,他们会非常失望。我觉得这些学生没有考虑到,老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要晚上回家吃饭睡觉,而不是通宵判卷纸。在学生眼里,老师是一个工具性、辅助性的形象,而不是一个人。


这个环境也是不许他们做人。这不是学生的错,但是这个环境就会导致学生会对老师有不切实际的要求。


这些重点中学的老师,本身就是名校毕业,而且在生活中多才多艺,性格很鲜活。有的老师平时跑马拉松,有的老师对儿童文学很有研究。但在学校里,他们就是为学生服务的,没有人关注他们的个性和生活。


李思宇在《时尚先生》的采访中说,重点中学在培养新一代精英时,给了他们一种忽略身边人的正当性。老师是为自己提分的工具,学校是备考的场所,而学生也并不把在学校里的自己当作完整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努力”。


李思宇在研究中,重新理解了“努力”,这个词。


李思宇:不是所有的行动都被视作是“努力”。比如学生一般都有一个改错本,老师要求他们把做错的题抄下来,重新分析记录一遍之后再反复练习。


如果学生不做这种具体的、被要求的改错学习,去做了其他事情,这个学生就会被视为一个不努力的学生。


李思宇说,重点学校用来上晚自习的阶梯教室,是一个用来展示和确认努力的场所。学生出现在这里,就会被认为是努力的。而学生看到了自己被认定为努力,感到了激励,就会越发努力下去。看到别人努力,也会暗暗比较。


只有在框架中的努力才会被认可,因此它也成为了对中国学生的一种规训。当学生走上社会之后,这个制度性的努力仍然存在。比如在工作中,怎样工作才叫努力,其实是由你的老板和公司说了算。


当一个人长期追求这种努力,他身上的敏感,或许就会消失不见。


李思宇:尤其在精英中学,学生正变得越来越乖,对老师的依赖越来越强,对老师的服从也越来越强、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最终成绩在他们眼中的重要性也越来越高。


老师们觉得,现在的孩子比过去更不活跃了。


在我看来,这证明了学生的自主意识变少了,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和思考也变少了,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李思宇回忆起自己的高中生活。她05年高考,那个时候她的高中更活跃,什么样的学生都有,大家也并不都专注于学习。李思宇觉得,这种越来越乖的倾向,可能是因为学生被“提纯”了。成绩差的学生被排除在外,想出国的学生早早就被分到国际部,而重点中学的高三学生更是拥有单独的毕业班楼,可以不被低年级学生打扰。这样下来,高三学生就被提纯净化了,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高考奋斗。


在这个单一的价值体系里,没有人引导学生去思考自己是谁,什么令他们快乐。


李思宇:我们的教育,是希望学生根据成绩来认识自己。这个成绩都是有一个排名的,这导致学生认识自己、认识世界,都要依赖于排名。他们会认为世界就是一个大梯子,我就是应该往上爬。


这让大家始终在寻找环境中的数字,好让自己有一个定位:在学校是成绩,在社会就是工资收入。大家觉得最舒适的、最安全的,让自己融入身边社会的方法,永远是看排名。



另一种可能


在当年,李思宇自己也不是一个例外。在李思宇高中毕业,刚开始到法国留学的时候,当她发现法国的大学考试出成绩之后竟然不出排名,她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


李思宇:我总有一种想知道自己排名的冲动。法国学校会把所有人的成绩都张贴出来,我发现我下意识地在数成绩,看在全年级排多少名。等我意识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我其实是个特别不在乎成绩的人,但当我刚到法国、还没有太融入新环境的时候,我想找到自己在群体中的位置,我的方法竟然就是去找自己的排名。我这个行为挺可笑,挺有意思的。


这件小事让李思宇对考试这件事充满好奇,更想知道为什么中国学生如此看重考试和排名。在这个问题上,李思宇并不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学生,她生长在一个宽松自由的家庭,后来考上了北京最好的高中之一,但她却开始怀疑这一切的意义。


李思宇:我从初中开始对学校产生了巨大的不信任。个别老师的管理方法, 让我觉得学校是一个规训人、管理人的环境,对学生的监视,让我觉得学校对孩子的约束大于对学生的教育和爱护。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最后,高中头两年我都考班里倒数第 11 名,因为倒数 10 名会被找家长。


在考试上,李思宇是临时抱佛脚型。但好在她所在的学校师资力量很强,考前突击也能很有效率。但她在考前短暂的努力中,感受到了一种错位的感觉。


李思宇:高考前,班里不努力的学生都开始变得努力,我也是被这个气氛带动了。这有一种错位的感觉:这不是一种很强的自发的动力,而且跟大家坐同一节车厢,整整一列车被带着往前走的感觉。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高考一样宣扬这种以“努力”为标准的选拔。以李思宇熟悉的法国来说,法国当然也有选拔精英的私立大学,但法国的大学教育更加普遍,他们的公立大学更像是一种义务教育,目的是人人都有学上。高中会考的通过率在百分之八十之上,而读大学的年轻人占这个年龄段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但和中国最主要的区别是,法国的公立大学录取有着更大的随机性。在每年的高中毕业季,每所公立大学都会收到雪片一样的申请信。


李思宇:法国大学老师日常做科研时间已经很紧了,没有人真的有时间仔细看这些申请信。最后每个学校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没有一个统一的策略,随机性非常强。


如果你是一个法国学生,并递交了大学申请,那么谁处理了你的申请、他有什么喜好、他看中什么、他在每份申请上花费了多少精力,都说不准。但在李思宇看来,这种随机性,或许是另一种公平。


李思宇:这是一种政治层面的理论。大家可能觉得一个择优是一个非常公平的选拔、选举手段,但其实真正公平的政策是抽签——择优,从来没有被视作是一个公平的制度,反而是增加了随机性因素的制度,是更公平的。


法国很多大学老师是从非常精英的学校出来的, 他们总是抱怨,学生的素质很低,不具备基本的学习能力。但换个角度看,这反而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证明即便出身环境很差的学生,仍有机会遇到精英学校出身的老师。他们可以在大学里有交集,这个社会不是完全泾渭分明的。


噪音开始了:那要问一个非常中国考生思维的问题。如果我是高中毕业生,我又很努力,就想上一个好大学,但没想到申学校的时候,这种随机性把我的机会给剥夺了,这对我来说会不会是另一种不公平呢?


李思宇:我觉得不是,因为公平就不是一个人身上可以体现出来的,公平是一个群体中才能体现出来的,只有资源公平的分配在了每个人身上才是一个公平的场景。对不对?


中国人和法国人有一个重要的想法差异:在中国,人生是一个梯子,你的方向就是向上爬。但在法国,你的人生是一个广场,你可以往四面八方走。在广场上你看到西边有朵花,你可以就往西走去看花。并不一定要上了好大学才能怎么样,因为整个社会的价值体系不是唯一的。


如果这个“唯一”被去掉了,这种单一向上的方向被去掉了之后,那种“我努力了,但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这种不公平,某种意义上就不存在了。


噪音开始了:我觉得现在很多年轻人也不想爬梯子了,现在很流行躺平,大家动不动就说,我要躺平了,摆烂了,你觉得躺平是一个大家意识到可以不爬梯子之后的一种放纵吗?


李思宇:我的一位导师,李春玲老师,她就说过,躺平不是一个自主选择——整个竞争是一个淘汰赛,获胜者一直在不停地内卷、参与到更激烈的竞争中。而每一轮被淘汰的人,他们不再是竞争的动员对象,他们只能停止相关的竞争活动。


躺平的人是“被躺平”了,因为竞争对他们已经没有意义了,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没有再参与进这个社会的资格了。在我看来,这是因为社会是单一价值,没有给他们提供其他实现价值的方式。这种被描述为“躺平”的状态,在我看来其实是一种意义的缺失。


在脱离高考之后,李思宇用了一些时间,来重建自己认识世界的方式。最重要的是,她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快乐。


李思宇:我开始非常关注自己一些细小的情绪。其中一项,就是关注自己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快乐——是那种由衷的、会傻笑的快乐。这种情绪很容易一开始忽视掉了,不要错过这种情绪,要珍视它。


不要觉得这种“由衷的快乐”只是一种感觉,我也可以把“努力”放在这个方向上,因为我们不必做每件事都靠毅力、靠坚持才把一件事做下去。


我之前听一个朋友说,每个人应该至少有三个爱好:一个爱好是让自己维生;一个爱好让自己身体强健;一个爱好是可以不停地激发自己的活力和创造力。


我觉得这也不叫爱好,这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三个必须的活动。如果生活中一直有这三种活动,就可以保持平衡,保持自己的能量,维护自己精神上、身体上的健康,我觉得那会是一个比较快乐和满意的生活。





噪音开始了,一档聚焦当下的声音纪录片。社会的噪音就是时代隐藏的线索,每月两期,我们用声波刻录世界真实的形状。


本节目由JustPod和时尚先生报道组联合制作。 


– 音频制作团队 –

 

讲述者:李思宇

 

制作人:唐池

编辑:熊阿姨

声音设计:Supermassiver

图片设计 Jessi

节目运营 小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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