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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北大荒》选登 天灾乎?人祸乎?

被特朗普断供的“生态健康联盟” 十多年都干了什么?

在昨天《特朗普砍了对蝙蝠冠状病毒的研究经费,负责人:COVID-20、21来了怎么办?》的文章中,有人对EcoHealth Alliance(生态健康联盟)这个组织感到陌生,也不清楚他们两千多万的研究经费都要花在何处。那么今天,我们就来看看这个组织这十多年来都…

 

 

《永远的北大荒》选登 第三篇 天灾乎?人祸乎?——饥饿变奏曲

黄湛

鼠口争粮 缨子救命

所谓59、60、61三年自然灾害,造成大规模的饥荒,是天灾还是人祸?不是中央和省一级最高决策者,谁也说不清。北大荒黑油油的土地,夏天虽短,植物都在疯长,争取在有限的时光中活上一夏传宗接代……。除非在收获季节有冰雹、早霜冻、连月阴雨,一般是绝不会闹饥荒的。61年秋收是个中丰年,联合收割机在金黄的麦田里,来往着。成百上千辆汽车,满载着粮食,往国家大粮库拉。粮食拉光了。天寒地冻吃什么?饥饿的恐惧笼罩着整个农场。后来果然宣布减粮30%。每天每人定量不过七市两。早上两个小小的窝头。晚上稀稀糊糊的一碗。我们队里有个当地人小丁,他小时候因粮食不够吃,曾有与老鼠争粮的故事。

“从老鼠嘴里能夺得多少粮?……”上海人老李讥笑着。

“别小看老鼠。这里的田鼠比普通老鼠大,它们最会打洞。整个冬天就在地洞中过活。它们的洞有卧室、粮食储藏室,哼,连厕所都有呢。它们洞里有通气口,有防寒设备。你这人还打不出这种洞呢!

一听说鼠洞里有粮食贮藏库,大家就来劲了,报告了队长。怕挨饿是共同的心理,队长同意了。我们七个人组成一支抢粮队。那是11月初,天气已经很冷了,土层冻了40、50公分深。我们背着行李、工具和锅碗来到山边。向阳坡上挖坑、挖冻土要用十字镐,像挖水泥地面一般的开凿。我们砍树、割草、搭成一个“地印子”。“地印子”是当地人在旷野里简易避风雪严寒的窝棚。先挖成宽2.5米,长5米,深0.5米的大坑,把土堆集在三面,砍来的树搭成人形字罩在坑上,再复盖上树枝、茅草。四点多钟,天渐渐黑下来,我们钻进里面,点上蜡烛,啃着打得死狗的冻结了的馒头。六点大家都睡下了,听小丁详细讲,并准备明天的行动计划。

“那么大的林海雪原,上哪去找田鼠……。”

“别急!田鼠选洞大都在树林空隙的灌木丛里。表面有厚厚的枯树叶层,再加上20-30公分的雪。就比咱们的窝棚还保暖哩!它们没有给水设备,口渴了要出洞来吃雪。它们毛短,耐不住严寒,要立即回去,我们看好了,就跟踪挖。

“我们也耐不住一天的冻着等啊!”

“别忙,他们有时间性的,一般总在上午太阳出来以后。”

我们就分成两个组,次日行动。

第二天一早烧了开水,又吃了馒头,就往山里去。小丁选好了地方。我们拿着锄镐,倚着树木悄悄地监视,不能动,不能出声。寒风刮来,穿着皮大衣,还冷得发抖。过了大约一小时,果然看见一只大田鼠探头探脑地出来,就在洞边吃雪,洞口有一大树枝叶遮住。我们一齐上去,快挖快刨,一会儿就挖到田鼠的苞米库。约有一斤苞米。监视的人又发现从另一洞口跑出田鼠,钻到隔壁邻居家,跟踪追击,又挖出了两个粮仓。失去家的田鼠乱窜入邻居家。如此跟踪,两小时下来。一个口袋差不多装满了。

有家的田鼠守在洞口,拼命地咬那些丧家之鼠,一场混战暴露了许多目标。丧家之鼠,别的鼠不肯收留,在那里的冬天,气温在零下二、三十度,田鼠在地面很快就会冻硬。在冻死之前,都会有神经错乱的情况。它们拖儿带女,乱跑一阵后,胡乱爬上小树的枝杈上,卡在树杈上,死在那里!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实在不忍。好好的一家子鼠,倾刻之间,被我们这些人匪抄家,弄得家破粮绝,又不为邻里所容,天寒地冻,濒临绝境,无可奈何!一只只田鼠卡在树丫子上,倾刻间便冻得硬梆梆的了。

我们抢了三天,得各种粮食300多斤,逼死田鼠百把只,胜利地返回。只留下那些挂在树杈上,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受害者们了。

******

1959那一年,场长杨彦,据说是“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在党内受到批判。那时我们这些劳改犯是不得看报的,只能由指导员的时事报告中,嗅出点味道来。有时也从不逕而走的小道消息得知点情况。杨场长离场了,到哈尔滨劳改局去了。他看重的水利、基建、技术设计等,也面临着覆灭的危险。果然60年设计室解散。在钱书记和“专使坏”等人的“安排下”,我被下到最边远的北河分场,指定干大田作业。

“毙不了他也要让他累死、饿死……看他还敢得意……。”

分场丁场长看到了我:“你们回去吧!”他指着押送我来的大军(武装看守)说,“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他关上了门对我讲:“我知道你会有这一天的。”是幸灾乐祸,还是……我摸不着。他走过来,上下仔细地看看我,又叫我“伸出手来!几岁了?”

“报告场长44岁。”

“你干什么活。去、去、去老残队去。”写了一张条子叫我去报到。

这丁场长是部队转业的,顶多卅岁吧!在总场几次开会见过。老残队归行政科管,主要任务是种菜等等杂活。当时天已大冷,白菜已收光,正收萝卜。

“怎么!你也来跟我们为伍啦!又犯了什么错误,一涮到底。”

“杨场长走了。他们害不了我,想出来的妙计……。”

“别看丁场长年轻。这些人谁个正直,谁个邪,他心里清楚。你就在咱们这里耽着吧!”老王悄悄地对我讲。他原是国民党军中的团长。他把我安在大铺上他的隔壁睡下。旁边是张老头,五十二岁,是原吉林一个县的建设科长。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粮食越来越紧了。政府号召以瓜菜代粮。冬季冰天雪地,地面积雪不少于30-50公分。下面冻土1-2公尺。那来的瓜菜代粮呢?菜收在地窖里,一个分场几千人。怎么代?一天老王和我讲:“窝头越来越小。我这老头夜里都饿得心慌。瓜菜代粮倒提醒了我。我们天天收萝卜,萝卜缨子不要,何不收起来,堆好,盖上雪。必要时好拿它来度命。”
我和老张立即赞成,说干就干。每天中午吃过饭,不休息。就去工地打扫,收集,堆放,盖上雪,一共五大堆。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到了11月中旬,每天才有三两的窝窝头,一顿两小个,饥极了的人一口就吞一个。菜叶飘在清汤里,油腥味都闻不到。

为了防止暴乱,岗哨增加了,夜里探照灯在高墙、铁丝网间扫过来扫过去,看守得特别严格,谁都无法外出。一天我病倒了,又冷又饿,越饿越冷。去医务室看看吧。虽说高墙内有医务室,但设备很简单,唯一的医生宋大夫是原国民党起义过来的军医。没判刑,刚调来这里,也够他受的。

“姓名?”

“黄湛。”

“哪儿不好?”

“昨夜发烧,全身无力。”

“抬起脚来我看。”

我一面按着髁骨部位一面给他看。

“好像不肿。”

“你就是那个由总场下来的,大墙内的工程师吧!”

“也算是吧!”我苦笑了一下。

“老黄啊!几岁啦!在这里可是要多自我保重啊!”

“能行吗?这您知道,每天有多少食物下肚。”他看看四周。

“你会外语吗?”

“我云大毕业又在南京大学进修过,有字典可以看原版英文资料。”

“我这里正缺个药剂师,缺个帮手,我跟丁场长说说你就来这里吧!”

就这样我变成了药剂师兼护士。拿药,打针,不几天静脉注射也会了,我就成了宋大夫的助手。

有几次宋大夫要我去护理警卫班的病号,这样跟大军也搞熟了。猪号、马号在大墙外的平房里,由刑满就业的预备和试用工人干活。我跟他们也熟了,就夜里出去:“报告大军,犯人出去。”警卫战士看见是我也都放行。猪号时有死猪肉,马号时有死马肉。他们都悄悄地让我参加吃。就是没有菜。于是我把一处萝卜缨子的秘密告诉猪号组长。他说:“嗨!你这黄老头,有办法。这回有肉都给你留着。”

1月份老残队抬来两个病号,其中一人就是老王——王团长。一米八的山东大汉,缩得又干又瘦,人都脱了形。他得了并发心脏病,气息奄奄。

我给他揩过脸后,又给他喂水、喂药。他看旁边无人,就说:“你这是白费力了,我的病是饿出来的。”

“你安心养病吧!我有办法,晚上我弄给你吃。”

晚上九点我回来了。煮注射器的铝盒里装着猪肉烧萝卜缨子。他高兴极了。我扶他坐起来,慢慢地吃完了那盒菜。他一面轻轻地吃一面细细地品味着,额头渗出了汗,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大兄弟!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山东泰安老家。孙子这会都十来岁了。一别十多年,真想他们啊!”他笑了笑说:“我吃得真香。总可以不做饿死鬼啦!”

我给他拉上被头,掖好,盖得严实。看着他胡子拉碴的瘦脸,我的心紧缩了。第二天早上去看他,已经冰凉了。

那位姓张的建设科长2月份也来了。他患了肺心病。已到了严重缺氧的状况,嘴唇指甲都青紫。我也悄悄地喂了他猪肉烧萝葡卜缨子,十多天后他仍然走了。我把萝卜缨子的秘密告诉了宋大夫,以后我们就名正言顺地用这四大堆萝卜缨子,大约1000多公斤,给患水肿病的人煮了吃。每天能吃上1-2两的较轻些的病号,都保全了性命。这萝卜缨子含有多种维生素,又不怕冻,效果真太好了。做好事的人走了,却把它的好结果带给了百多个人。确实该呼“萝卜缨子万岁!万万岁!”

── 原载 《永远的北大荒》,劳改基金会2004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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