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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事变前新四军北渡长江伏击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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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生死劫(你不开店也值得一看)

不起眼的便利店,行业增速有24%。(图片来源:Adobe stock)  大家都没想到实体经济零售中增速最快的行业,竟然就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便利店,行业增速有24%。可为什么好行业也有人突然死亡? 是什么让一家公司一败涂地?这是很多投资大师在做研究的时候,都会…

一、我的童年   我生于民国十四年,江苏东台人。父亲王师禹,南通淮南法政学堂毕业,学的是法律。我小的时候,父亲曾在县政府司法处当书记官,后来辞职去当律师。   我小学念东台县立实验小学,是县里最好的小学。毕业后读东台县立初中,进入初中甫一年,对日抗战即开始。民国二十七年春,日本飞机到我家乡丢炸弹,因为东台是交通要道,日本人从上海进攻徐州,一定要经过东台,因此我家乡就失守了。家乡遭受攻击,大家都逃离到乡下去。逃难时,家中虽被洗劫一空,但父亲仍不愿为生活到伪政府底下做事。当我们由乡下回到东台时,已是在日本人统治之下!   在日本人统治之下,学校关门,课业无法继续,大部分须靠自修求进步。当时年轻人都以从军抗日为荣,我也想去从军,但我还不到从军年龄。我有四个哥哥,大哥当时已结婚,在乡区服公职。二哥在福建省服务,因我有一位堂哥在福建当县长,他在其下做事。三哥在江苏省立第一临时高中就读,四哥在省四临中就读,学校都在乡下游击区,他们都是享受公费的流亡学生。一年后,在大家都因爱国放弃学业、报效国家的情形下,他们也因住地失守,学校关门,而加入当地游击队! 民国二十八年,国军收复东台,学校都改作军营,我们依然无校可上、无事可做,而且打仗时期,年轻女子留在家里不安全,我家又穷,为了减轻家人的负担,我决定加入从军行列。军方规定从军至少要满十六岁,我尚未达法定年龄,但因个子大,就假冒年龄,参加江苏省党部代办的「战时工作人员」考试。考取后受训两个月,训练班设在兴化县乡下,共有一百多人,男男女女都有,江南来的人最多。 课程有抗战理论、工作目的、宣传技巧等。受训时,我们也穿军服,但无军训课。 二十九年二月,训练结束,大概因为我家在当地较有声望,父亲又有朋友在县党部当书记长,故我被分发到文机关──苏省动员委员会文宣大队。大队驻扎在东台,我在大队部工作,其他人大多分发到军队去当政工人员。   江苏省动员委员会文宣大队共有职员二十多人。以江西战干团分发来的四位女生──张祖年、陈知白、马敬贞和李晓侠为骨干,大家称她们为「四大金刚」。她们都受过正式的军训,也都是上尉,军事动作当然很标准;最重要的是,她们都很照顾我。   虽然我是在文机关上班,领少尉饷,真碰到战事,则和分发军队的人一样,也要参与战事。   二、黄桥之役   加入江苏省动员委员会以后,我多做发行油印报、制作抗日壁画或标语等工作,但首次碰到的战争却是对抗共产党,而不是对抗日本人。当初入伍受训讲的抗战理论都是如何打日本人,就缺如何打共产党。第一次碰到共产党,大家还不知道他们是谁,都在问打谁?   对手是新四军。   什么是新四军?共产党又是什么?   那时一般人真是一点也不清楚。由江西来的「四大金刚」告诉我们有关新四军的种种,大家才比较了解共产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时中国东南四分之三的领土,每个城市都被日本人占领,乡下充满了乡村自卫队、游击队;国军的防区都有范围定规,不能随便乱动;共产党就不一样,他们到处乱窜,围攻游击队,以多吃少,扩张地盘。   江苏省中间隔著一条长江,由此分为江南、江北。新四军参加对日抗战后,成员日多,主要分布在江西,到了江苏省江南一带,希望渡过长江进入江北。黄桥和姜堰就是江北前啃的两大市镇。当时国军八十九军驻守东台,长江下游游击司令李明扬驻在泰县,李明扬不是正规军,但是江北的江防归他管辖。我们猜他和共产党勾结、暗放共产党过江。因为他一直自认资格很老,又是上将,可是蒋公并没重用他,是共产党统战拉拢的好对象,勾结成交,就放新四军分四路过江,潜入江北游击区。   新四军过江后,占有江边游击区及黄桥镇。重庆来电要我方抵抗,我方派八十九军进攻黄桥,江苏省保安队二十个旅也开到黄桥助攻。我军开到黄桥后,因情报不灵,进镇后才发现它是空城。国军发现黄桥是空城,知道上当后,马上退出来,但为时已晚,新四军早埋伏在退却道路两侧,突然冒出来夹攻我军,我军因背对敌人,难以抵挡,军长李守维中将阵亡,二十万人溃败后退。   民国二十九年九月底,我随省动委会文宣大队配合反攻,进驻姜堰镇,因新四军在黄桥获得胜利后,续攻姜堰。初次打姜堰,我们还是打胜战,活捉二千多个新四军官兵,但第三天再攻姜堰时,我军实力不支,已渐撤退,匆匆忙忙放弃了姜堰镇及共俘。 皖南事变前新四军北渡长江伏击国军述往 陈毅、粟裕在黄桥进军途中   这次面对共产党的作战,我对共产党有较多的认识。虽然我年纪小,又迷迷糊糊,可是天天听人家讲,也接触过共党俘虏,对共党有几个感想:第一,共产党军队成员都很年轻,他们由江西、浙江、江苏一路过来,吸收相当多十六至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老兵很少,新兵几乎都是年轻人。第二,共产党在军中施行思想教育,替他们戴上解放穷人的帽子,共军很自负,自命是新人新政,瞧不起国军,认为我们是顽固落伍的一代,不像他们,有主义、有理想,明白革命的路线与目标。第三,新四军生活清苦,穿得破破烂烂,因为他们扩军扩得太快,各种补给装备都跟不上扩充进度,但他们的精神训练很好,人人有为主义牺牲的决心,不因穷苦鄙陋而自惭形秽。第四,新四军内好几人共用一支枪,枪是抢来的,大部分的枪枝形式不同,子弹不能互用,也不谙战术战法。虽然如此,共产党的攻击多能成功,那是因为共产党不使用正规战法,改用新式的游击战,以人多、偷击、奇击取胜。反观国军,只觉得我们很可怜,一方面要打日本人,一方面要打共产党,还要对抗和日本人勾结的汉奸、和共产党勾结的失意政客,四面受敌,辛苦极了。 「黄桥之役」我方败得很荒谬,其实整个抗战都如此,败在予新四军扩充人力、地盘、势力的时机;败在不明新四军攻击的属性和攻击的方式。黄桥之役中,八十九军李军长被打死,独六旅旅长翁达少将被围自尽,翁达才三十多岁,很可惜。主帅、主将都死了,战事没人指挥,残军一路后撤,战役的惨败可以想见。   我们由姜堰退下来,没车子,用走路的,走了一整夜,走到安丰镇已近次日中午,沿途碰见许多退却败兵及伤兵。而后我搭上卡车回东台,为免家人挂念,就在东台市区下车回家。 三、鲁苏战区司令部政工大队   家人看我从前方安全回来,非常高兴,我在炮火下撤退,泄气、紧张、匆忙,两脚酸痛,疲惫不已,什么也没说,吃过晚饭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赶回文宣大队,发现那儿早已人去楼空,不但本队同人随部队走了,省政府、县政府、警察局、党部、机关行号、公司几乎都撤走了。很明显的,黄桥之役后,除李明扬的泰县,江北沿江的游击区,国军防地之东台、盐城、阜宁三县城统统失守了。   民国三十年一月,新四军又攻打安徽游击区的国军,并吞其防区。重庆方面很震怒,逮捕新四军军长叶挺,取消其番号补给,所谓国共二次合作抗日,自此名存实亡,而共军势力已经渗入华北华中各地乡村游击区,获得其地盘、人力、枪枝与税收。 我脱队后留在东台,每天在家穿着军服晃来晃去。妈妈说:「不行,国军已经放弃这里,你最好把军服脱下来,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当过兵。」她甚至把我的军衣、证件等都烧光光!后来新四军进城来,希望青年男女都加入他们的行列,妈妈当然不赞成,而且还要我快点逃走,至少先到姨妈家躲起来再说,我的两个哥哥也逃到乡下去了。 新四军的统治术共有三个时期:先是磕头时期,再来是摇头时期,最后是杀头时期。他们初到江苏,势力还未壮大,此时是磕头时期,采用笑脸攻势;趁机逃走尚无大碍,过了这个时期,他们再来找人,那就麻烦了。 我在姨妈家躲了十几天,「四大金刚」托人捎信来。此人是我的同乡军官马先生,他化装成生意人潜回东台探亲,受托亲自送信来。来信说,黄桥之役后,逃亡的国军已在兴化城结集,江苏省政府也在兴化恢复作业,顾锡九师长升任八十九军军长。「四大金刚」希望我随马先生前去归队,和她们会合。 爸妈把信送到姨妈家,我半夜就跑回家和爸爸商量。他说只要新四军在东台一天,我就是死路一条。我又这么不听话,每天无法出门,躲在姨妈家也不是办法,只有孤注一掷逃出去。因此和马姓同乡乔量好,等马先生探过亲,将共产党的路条、身分证件准备好,我则化装成他的妹妹,跟他一起离开东台。 我们是半夜三更搭船离开的,开船以后,新四军一路喝止查哨,马先生不时上岸亮证件、送红包、送香烟、说好话,我们才顺利成行,到达兴化城。国军为什么选择兴化?因为兴化城四面环水,共产党没有船、没有海军,无法攻进兴化,当东台、盐城等地失守,兴化城便被选作新基地。到达后,马先生送我到队上报到,这才发现机关单位已经整合,改为「鲁苏战区司令部政工大队」。这个政工大队是由原战区司令部政工大队、八十九军政工队、省党部文工大队、省动员委员会文宣大队、江苏省三青团等相关机关合组而成,共有一百二十多位职员。 鲁苏战区司令部司令官于学忠驻在山东,副司令官韩德勤驻在兴化,兼任江苏省主席。所属政工大队由文武机关人员混合编成,梁大队长是位少校军官,音乐组长是作曲家于兴华,绘画组长是画家陈某。我编在文宣组,组长是诗人万叶;影剧组组长是电影明星金涛。四大金刚编在民众服务组,担任民众访问、救助伤兵等较辛苦的工作。 我在兴化政工大队学到很多东西,也接触到各方人才。在文宣组,自己出门采访、写稿、写蜡纸、油印,发行一份小报,供民间阅读;另外还制作一份「司令部军报」,发给对象为军人。我也常随众人上街宣传、演讲、贴标语,或策划国家节日的庆祝,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兴化四面环水,无法到其他地方,常做的活动都在兴化城内,主要的任务是对军队提供服务,比如在动员月会、纪念日、双十节,或司令部招待外宾时,安排表演节目,不停地公演歌或剧,大家都得参与。我们公演的剧本不用抗战时最有名的剧本:如「放下你的鞭子」、「太阳旗下」,而是采用民政厅长王公骥先生所写的剧本。王先生是位才子,所写剧本的深度、难度都此一般剧本高明。唱歌或大合唱,则采名曲或于组长的作品。 我认为抗战已将中国人分成两半,一半人才被共产党拉走,他们反政府为先,抗日是末务。新四军可以说是共产党部队中知识水平较高的,它将安徽、浙江、江苏这些文化水准较高地区的年轻人招去,新四军军歌就是音乐家聂耳写的。国民党这边也分得中国一半人才,但大部分国民党的人都认第一号敌人是日本人,把全部智慧、精力用在反日上,并无反共的准备与意向,上级也没有指示,因此在对付新四军的文宣上,就显得十分脆弱。 在兴化,我在这方面有了更新的认知,有识之士也开始研究共产党和新四军,但都只是个别研究。 皖南事变前新四军北渡长江伏击国军述往 抗日战争时期,活跃在江南“专打国军”的新四军(编者) 四、逃离兴化   我在兴化没待到一年,民国三十年秋天,日本人扫荡兴化。日军有军舰,用炮艇、军舰从四面八方围攻兴化,我们没军舰,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 一般来说,日本人攻城有其一定的模式:攻城前必定先轰炸这城市,大城轰炸一个礼拜、小城轰炸三、五天,像南京这种首都大城,就轰炸两个礼拜。某城一吃到炸弹,大家就知道日本人要来攻城了,战区的老百姓都知道日本人这种攻城步骤。轰炸所造成的损失相当巨大,不但人死得多,物质的损耗更是惊人,想逃的人,就该立刻出城逃亡,不可犹豫。因此兴化一吃日本炸弹,我们政工大队长就赶紧找船。因为兴化是水城,日本人真要来攻,唯一的生路就是坐船逃离。是时各单位都在找船、封船。 司令部一声令下,大家都上了船。本大队征用三艘民船,大队长等人共用一条船,于兴华等人共用一条船,我随影剧组组长金涛等人共搭一船。加上管钱的特务长,我船共载三十人左右。我们上船时已经很慌张,可以听见远处的炮声。三条船原本并列码头上,到了晚上,日本炮艇攻过来,三船随即一哄而散,各走各的。我们这条船快速驶离兴化,在离兴化一千公尺远的地方,正好有条支河,船在大河行驶,目标明显,比较危险,因此我们就停泊在支河湾道,坐在船上看情形。这一看,等于看着兴化失守。 我们离开兴化时,只有部分保安部队留守城厢,保安部队虽有抵抗还击,也只是象征性的。到了晚上,日本大小炮艇约百艘,从四面八方水面攻进兴化城,一时枪炮齐鸣,形成火网。日军为了便于照明,又将兴化城外四周的村庄放火燃烧,火光之中,只见当地村民四处奔逃,又哭又叫;也看得见日本兵纵火开枪打百姓。城里已覆盖在火网下,守城的人仍在开枪还击,还击声越来越弱,更觉得十分凄惨!天亮后,城区枪声已停,显见兴化失守了!我们再也无法回去了! 兴化这场战役使我印象深刻。我觉得日本人这种丢炸弹、烧村庄是行恐怖主义,完全是叫中国人害怕得认日本人是太上皇,得对他们鞠躬。我看了好难过,也为自己是军人,却不能救百姓而难过,想著这些老百姓被烧得哭哭啼啼,财产被烧光,有的村民被烧死、打死,这种悲痛若不是身临其境绝不能了解。我流著泪,咬著牙,发誓记住那一刻。 兴化城失守,大河上的日艇跑来跑去,我军的船只也不见了,金组长怕日本人接著清乡,决定将船开往附近的溱潼镇。溱潼是个大市镇,位在官河旁。我们绕著支河行驶,不知道溱潼已失守,等船接近溱潼,发现镇外水面停满日本炮艇,我们虽然赶紧驶回支河,还是被日本炮艇发现,其中二艘跟著追过来,迫令我们停船。 这时情势已很危险,金组长下令船上的三只枪──卫兵的一把长枪、金涛和特务长的两把短枪都拿出来装子弹,躲在船舱里,声称如果日本人追到船上、对我们不利就开枪。可是船主却因皆害怕日本人开炮把他的船弄坏,很火大,就和组长吵起来,最后我们没办法,只好随便船家支配了。我船仍在逃,日艇仍在追,眼看就快追上了,船家不再理会,金组长指挥他的夥计把日本旗拿到船尾摇晃,表示它是商船。组长仍警告说:如果日本人上船对几位女同志不礼貌,他就要拼了! 此时只剩一艘日艇继续追赶,追至相距百公尺,离我们很近了,仍令我们停船待查,但我们没停,船继续开。日本炮艇不敢深入支河游击区,也没有开炮,看到我船摇日本旗,就放我们开走,转头返回溱潼镇。 我们安全进入游击区。这个游击区属李明扬,实际是由陈泰运掌控。陈泰运虽是少将游击司令,却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他的游击区横跨东台、泰县、兴化的乡村,以向当地老百姓收税、征粮征钱自给自足。他因可直接和重庆通电连络,权力和实力都不小,向来不受李明扬、韩德勤的节制。 进入游击区后,陈泰运收留了我们,毕竟陈泰运还是属于黄埔系统的,和国军比较亲。陈问清楚我们的来路和失散情形,就问我们今后的打算,是回家呢?还是北上找国军?往后方?要钱要船,他都可以送给我们;也可留下加入他的游击队。因为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我们根本走不出他的游击区! 我本想投在陈泰运旗下,离家较近,我的两个哥哥这时都在陈泰运部,一个帮他收税、一个当军官。或许我曾待过大机关,有点瞧不起他这小庙,而且他的名声也不太好,不但到处设卡抽税,又常发狠枪毙人,实在不合我的个性。我年纪尚轻,既不敢离家太远到后方,又不知兴化国军跑到那里去了,同船逃亡者大都决定回家或到后方,因此我也乘机要求回家去。 五、三民主义青年团江苏支团 回到东台,方知日军已把新四军驻守的东台、盐城,李明扬驻守的泰县,先行占领,才去攻打国军驻守的兴化,此时(民国三十年十月)江北大小城镇都落在日军手中。东台则是第二次陷日。日本人先轰炸后进城,进城后例有一个烧杀假期,烧杀假期是为了鼓舞日军士气,不论进城的日军如何奸、杀、抢、烧,日本长官都不管。小城市有五至七天的烧杀时期,事后当地汉奸组成的维持会就会出面和日本人交涉,日本人就向维持会提出各种要求,要求免费供应粮食、房子、慰安所(女人)、日用品、鸡鸭鱼肉等等,如果维持会答应每天送这些必需品,日军就不再烧杀!条件谈妥,市面就恢复了。 我回家时,烧杀假期已过,正由维持会接办县政维持秩序。因此每天我都放心的站在家门口看风景。我家位在两幢日本营房的中间,是往来日本军人必经之地,我站在大门口看风景、发呆,常会碰见日本人。有天半夜,一位喝醉酒的日本人突然来敲门,爸妈吓坏了,把我藏在床下,拒绝开门,才逃过一劫。从此我家只好关闭大门,改由后门进出。 一个月以后,「四大金刚」又从淮安乡下写信给我,希望我去归队。爸爸说,去归队算了!他并说:「宁愿把你送到国军处,也绝不让日本人糟蹋。」很明显的,爸爸肯把我送走,全是为了保全我的贞节。但又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出门,便叫妈妈送我到淮安车桥去归队。妈妈在路上对我说:现在是乱世,没早早把你嫁出去,这是个遗憾。现在不时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在游击区,如果真有喜欢的人,就自己作主嫁了,不用带回来给父母看、或算命合八字,传统那套全免了。 民国三十一年春,母亲带著我绕过泰县、高邮、宝应三个沦陷区城市,到达淮安车桥镇。这是个很大的游击区,占有淮、阜、盐数县之乡村;车桥只是出入口,金刚们住在蒋桥附近。抵达后,方知原部已撤销,新单位是「八十九军政工大队」,军长还是顾锡九。妈妈把我托付给金刚们,就搭船回去了。 「四大金刚」中的张祖年于黄桥之役后,调到军校江苏干训班充当女生队队长。张祖年年纪比较大,三十岁左右,精明能干;人长得不是很漂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族气质,举止大方,讲起话来扼要、果决、儒雅,不只男孩喜欢她,女孩也很喜欢她。她后来和江苏干训班少将主任王某结了婚。张祖年离开后,在兴化时又调来一位递补的人,名叫任振坤,也是战干团的学生,对我一样很照顾,所以她和陈知白、马敬贞、李晓侠四人仍被叫做「四大金刚」 。 自我进江苏省动员委员会文宣大队开始,金刚就很照顾我,大家叫我们「四大金刚一小鬼」,我就是那个小鬼。她们不但在工作和学习上照顾我,生活上也照顾我,甚至帮我洗衣服、整床铺。我在八十九军政工队工作数月,突然奉调三民主义青年团江苏支团部,金刚们觉得我实在太不独立,只要和她们在一起,就永远是大小姐,非要离开她们,才能真正独立。所以她们开了个会,决定让我调走,一个人去闯荡。军、团驻地相距仅一哩,她们答应常去探望我。八十九军军长兼三民主义青年团江苏支团指导长,军团一体,上级同意就行了,我也没意见。这年五月,我就到三青团江苏支团去工作。 江苏支团是文机关,驻在地区中心蒋桥附近,因当时战区司令部在蒋桥,所以所有的大单位都驻在蒋桥附近的村庄。 我去那儿做什么工作呢?他们让我翻译密电码。中央政府迁到重庆后,重庆要和游击区联络,就由重庆的中央总电台直接拍电报到各省。重庆三青团中央的密码电报发来后,就交我将电文译成文件呈交书记长,所以我只能和两个人有工作上的接触;一是电台台长,一是书记长。只要收到重庆来电,电台台长就交给我翻译;书记长要拍电文到重庆,先由我翻译成密码,再交电台台长拍发。翻译密电码其实很简单,就是使用密码表,把普通明码加减一番,就能译出电文,不加不减翻译不出来。 为免电波被干扰,电台多在半夜收发电报。电文常涉机密及时效,为免贻误,必须即收即译即呈,所以我常在夜间灯下办公。一个人使用一间办公室,白天反闲著。 我在青年团工作这段日子里,交了个男朋友,他是金刚中任大姐推荐的人选,名叫殷文康,江苏江阴人,二十岁,军校十八期苏干班第二名毕业生(任大姐的男朋友孙□栋是第一名)【析世鉴:「孙□栋」,原文如此。 】,曾任军长的侍从参谋,后来调至蒋桥司令部任作战参谋。因我俩的上班时间不同,故多在夜晚约会,但因为双方的长官都反对,使我们很反感,曾相约先到后方,再谈升学或结婚。 六、蒋桥失守 民国三十二年二月初,日本飞机开始轰炸蒋桥一带的游击区。显示日本人即将来攻打,书记长为了安全,就去弄船,共弄到四条船,登船离开前,下令将所有的公文电码簿烧掉、机器毁掉。(不过书记长说日本人已破解三青团的密码,已不算机密。反正打仗了,公文、机器都带不走,干脆全部烧毁,以免落入敌人之手。) 同仁们分成四组上船,由蒋桥出发,不敢走运河,各沿小河向邻近的宝应城退却。船离蒋桥不久,日本陆海军四路攻向蒋桥!我们走在离蒋桥几百公尺的河上,蒋桥就失守了! 南京汪兆铭政府设有「和平军」,其成员大都是黄埔学生,也可以说都是边区游击队;因为被日军、中共夹攻,挤得没地方去,只好投靠汪政府,屈做和平军,如果不投汪,必投共产党,不然就得投降日本人,而这些结果都是很不幸的。汪记和平军第二师就驻扎宝应城,八十九军失散者,都化妆成平民,就近逃进宝应城。 江苏支团的船队已失散,我也来到宝应。和平军第二师政治部主任邬玉田的小姨子也在八十九军政工队工作,他们平日就有往来,此时邬氏夫妇大开方便之门,把逃亡进城的男女政工都收容在家里,同时收容了我。没多久,任大姐也来到邬家。 有天夜里,我作梦梦到男朋友殷文康浑身是血来找我,心里一惊,哭著把梦境告诉任大姐。任大姐才说,他们本来说好不告诉我这件事,现在既然我梦见其人,只好告诉我了。她说:八十九军自蒋桥撤退,听说蒋桥附近死了很多平民,殷一口咬定我是死者之一,退却中希望能碰到我,就是碰到我的鬼魂也行,所以晚上不睡觉,常在室外走来走去。此时军队正向安徽一带撤退,日本人跟在后面追赶,有天日本人发动拂晓攻击,大家都能起身回击,他因晚上没睡觉,白天迷迷糊糊,总是落在行列后面,就被日本人打死了!军部所有的参谋都没死,只有他被打死!胸部中机枪,死时的情景和我梦中所见相仿。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任大姐说她来得晚,刚和其男朋友分手,她的男友亲见殷文康阵亡,当晚即将殷就地埋葬。而今部队正向陇海铁路方面后撤,任就脱队先到宝应。 任大姐告诉我原委,我心里又悲伤又生气,一心想为男朋友报仇。因此上街买把弹簧刀,准备随时找机会刺杀日本人。同事们抢去我的刀,叫我不可太冲动,尤不可祸延邬主任,复仇之事就停了。 我在邬家住了一个月,游击区已瓦解,长官不知去向,借住者纷纷离去,各奔前程。从我家到蒋桥已算很远,我的家乡是个封建保守的地方,不时兴离乡背井,男孩子都如此,何况女孩。当时的国军已撤到安徽去了,有的投降做了和平军。住在邬家的人,有人去安徽,有人回家,我因背负丧友之痛,那儿也不想去,故循来时路线,经陷区三城市,返回家中。 七、客串情报员 回到家乡,我还是一心想报仇,因此去找我的小学同学庄珊如。庄珊如是军校苏干班十八期女生队的学生,毕业后即当情报员,有次她以间谍之名被捉,东台日本宪兵队的华文翻译官帮她忙,将她保出来,因此她就和翻译官住在一起。我们一直以为这位翻译官是日本人,后来才知道他是台湾人,本名陈振东。我方情报处认为庄珊如嫁给日本宪兵,说她是日本间谍。日本人则说她是重庆分子、国民党的间谍,因此成了被敌我双方怀疑的边缘人。 我为了报仇,顾不得她的名誉,仍去找她。告诉她说我在宝应买了把弹簧刀,想杀日本人为男朋友报仇,但是被没收,请她指点复仇之道。她说,做情报员吧!我说,你已将自己搞得一团糟,这种工作、生活,不合我的口味。她说她已经陷进去了,现在要说她不是间谍,也没人相信,身分曝光,工作早已停顿了!既然我想杀日本人报仇,不如帮她忙,帮她搜集情报,也就是说不用加入组织,不须我出面,只帮她暗中搜集情报就行,如此既可为国效力,又可打击日军,为男友报仇,岂不两全。我大概被复仇的念头冲昏头了,才会答应她做这种荒唐事。 日军扫荡时,部分八十九军的失散残部多投靠汪政府,变成和平军第三师。伪三师师长陈侗,副师长、团长等,以及他们的夫人都是我以前的同事或朋友,庄珊如就命我打入伪三师,利用关系,搜集该师的情报。庄珊如还教我使用「密写」──用毛笔沾米汤把情报内容写在白纸上,吹乾以后就看不出来;然后在纸上写些不相干的话。珊如收到信后,用稀释碘酒涂抹,米汤字就现出来了。另一种方法是将明矾泡成水,将矾水写在白纸上,吹乾即可;对方收到后,把纸放到水中,明矾字就出现了。这些都是很普通的情报传递术。 伪三师驻在泰县,我就到伪三师,先是借住陈团长家,尔后调到盐城,我即到伪三师政工队当队员。政工队全是师部长官的亲友,无公可办,挂名拿饷而已,闲来就聊天、抽烟、跳舞、唱戏,生活很糜烂;或者打扮得珠光宝气,陪夫人们打球、玩牌、逛街、听歌、看戏。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给庄珊如写过三封信,大约一个月一封,大都密报伪三师的动向。后来珊如来信索取兵力配置图,我胆子大了,心想信又不寄到重庆,只寄邻县东台而已,何必用密写?干脆用笔直接书写寄发。当然伪三师也不是_瓜,师部情报处(参二)马上就查出来了! 陈师长把我找去,沉着脸将信一丢,说:「这是你写的吗?」我一看,正是我写的「伪三师兵力配备图」,说明全师兵力多少、枪械多少、防区位置等。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因为他是老长官,我年龄轻,根本不知惧怕,就坦白说是我写的。他一听,就问我,是谁叫我写的?我说是我小学到中学要好的庄同学。他问我姓庄的是中统还是军统?(所谓「中统」,就是中央党部调查局;所谓「军统」,就是军事调查局, 戴笠先生旗下的。)我说我不知道内情,也没问她,只知道她嫁给一位日本翻译官。 师长很生气,说我真是莫名其妙,姓庄的身分这么复杂可疑,我连她是中统或军统都不知道,现在她又嫁给日本人,情形更麻烦。本来原以为我是爱国分子,现在变成这情报可能是日本人要的,那就不能以平常态度处置,这中间的关系太复杂,一定要调查清楚。之后才想到问我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我搞情报只是帮庄的忙。 陈师长:「性命攸关的事,也能帮忙?」 最后,我把男朋友被日本人杀死的事告诉师长,并说我是为藉机报仇才这样做。 师长笑了,笑我为报私仇,居然去做这种冒险的事,如果是为中统或军统做事,还可以原谅,为日本人做就太过分了,他可以因此枪毙我!他还说我没加入任何机关、没受过特勤训练,莽莽撞撞,即使牺牲性命,也不算英雄。接著就骂我,他说他是被逼上梁山当汉奸,没想到我也拿他当汉奸,还到他这儿做情报。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八十九军老部下,早就把我打死了。可能我常和夫人们在一起,也可能是师长不愿得罪情报机关,最后他没枪毙我,但也不让我离开伪三师。 情报做不成,复仇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因此我的情绪很低落,意志消沉,整天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因为生活无聊,竟卷入别人的家庭纠纷,帮另一女朋友的忙,打起群架来,把她老公(副师长)的外遇打伤,自己也受了伤,还被别人误会,弄得很狼狈,在伪三师调赴江南之际,就脱队回家了。 厄运未了的我,不知怎地又跑到上海去游荡,中日战争没完没了,民国三十三年,不仅是沦陷区最艰难、最黑暗的一年,也是我最荒唐、最灰黯的一年。   八、长江下游挺进军 庄珊如觉得我之所以前往伪三师会有经历不良的遭遇,完全是当初她要我帮她搜集情报的缘故,故对我好生歉疚,而且新四军和日本人都曾找过我的麻烦,我住在家里并不安全,就想办法帮我安排工作。珊如是军校苏干班的学生,长江一带游击区有很多军校同学,经她的男同学帮忙,安排我和她妹妹庄瑾一同加入李明扬部,亦即长江下游挺进军第二支队第五大队,担任游击大队的中尉政治指导员。 当时苏北已无国军踪影,珊如和我都不喜欢陈泰运部,虽说李明扬上将立场暧昧,年纪已老,又不大管事,但到底是重庆指派的游击司令,因此我们才决定投靠他,时在民国三十三年底。 挺进军是当地农民组成的游击队,平时务农,打仗时就是兵。我们第二支队第五大队住在泰县城外潭家庄,大队长是当地人,军校十八期学生唐健华是游击队的教练。这里是游击区的前哨,与陷区大镇相隔三华里,常有日军来清乡。日军一到,游击队员就把女兵、眷属送到田野躲藏,但双方并未开打。 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日皇宣布无条件投降,重庆中央广播电台向全国广播这个大好消息,乡村游击队员奔相走告「日本投降了!」人们拚命敲锣鼓,桌子、锅子、脸盆、玻璃,什么都拿出来敲打,大部分的人在操场跑、跳、唱,将帽子、皮带、眼镜、钢笔都抛向空中,高兴得发了疯似的。 胜利次日,本大队全体就近开进泰县城。 九、抗战胜利 一 胜利初期 抗战胜利了!日本人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了!意谓中国人自可任意处置日俘。蒋委员长在重庆透过电台广播,吩咐陷区同胞不要对投降日军采取报复行动。沦陷区百姓都是受害者,不是房子被炸,就是亲人被打死、老婆或女儿被强暴,父子兄弟大多离乡背井,流浪在外,陷区同胞那会轻易放过日军?因此蒋公的广播,等于大大地救了日本人的命。 当时泰县驻有一百多位日本人,有些日本人迷迷糊糊穿着日本军服上街,碰到群情激愤的中国老百姓,就把那日军围起来,叫他跪在地上,对之拳打脚踢。当然,这也是我报仇的好机会,为我男朋友报仇的好机会。有天我在路上碰到一日本人被围,我努力排开众人,钻进入圈中央,计划著如何为男友殷君报那枪杀之仇。但我所看到的日本人却像只软脚虾似的,缩成一团,任凭路人骂他、踢他、向他脸上吐口水。我一心想报仇,仗著人多势众,就叫他站起来,想要一对一的拼斗。谁知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孩一样地哭起来,赖在地上不肯站起。我一直认为日本人都有武士道精神,没想到他不但没什么武士道精神,还像个软脚虾、孬种,那嘴脸使我鄙薄不已,反认为打了他,会弄脏我的手,只好向他猛吐口水,表示对他的轻蔑。 后来来了几位警察,把众人排开,说:「够了!够了!蒋委员长说我们是大国民,应保持大国民的风度,不要采取报复手段,放他一马好了!」众人才住手,警察前护后卫,把那日军带走。自此以后,日军再也不敢上街了。 日军投降是分区举行,就地投降。泰县的日军、汪政府及伪军,在泰县投降;上海的日军在上海投降。各地游击队和流亡政府,统统赶回城里,为了接受当地日军、伪军的投降。日本人如何办理投降呢?他们先造好册子,将日本驻军的财产,如房子、枪枝、车子、战车、军舰、飞机……清清楚楚列在册子上,一一交给受降人。投降官兵另列一册,经点名后就驻在原地,等中国派船送他们回日本,每人可携带二十公斤行李。至于战略物资、枪、炮、车、船、飞机都不能带走。 胜利后,我方游击队全部奉命遣散,李明扬部队也解散了,军方发给官兵每人一张证书和微少的遗散费。我到泰县,原住东方旅馆,那时许多旅馆、交通工具为了欢迎和慰劳抗战英雄,一切免费,因此我住东方旅馆不用付钱,但遗散后已成平民,不便久住,本想回家,但听说东台已被新四军接收,回不去了。 胜利后,国军纷纷进城受降,乡村地区很快沦入共产党之手。他们行「以乡村包围城市」策略,因为乡村大、城市小,乡村粮草多、人多,共产党采取以乡围城战略,使城市国军孤立、缺粮,因此后来国军才会败给共产党。东台既被共产党接收,此时共产党已进入杀头时期,正在我的故乡实行清算斗争,杀了很多人。 这时庄珊如住在扬州,她有情报显示江北各城都保不住。她想反正回不了家,故要我和庄瑾先过长江,到江南国军所在地,另找出路。     说实在的,当时我们和日军比起来,还真不公平,日本人尚有我方帮忙安排吃、住,以及派车船载送他们返国。我们这些抗日分子则得一切靠自己,好像打败仗的是我们这一群人,而非日军。 珊如的弟弟庄敬结识汪伪江苏省保安团程团长,程家在镇江有一幢大房子,程团长知道我们要过江,就叫庄敬写信邀我们过江住他家。镇江是江苏省的省会,市面很繁华。我们过江先借住程家,庄瑾和我每天逛街找工作机会。在街上碰到堂兄王亚武,抗战时他在江西第三战区充当党政处处长,胜利后重回政治界,江苏省长派他担任江苏川沙县县长。既然遇到亲戚,又可安排工作,我便带著庄瑾跟堂哥到川沙上任,堂哥派我当县政府的监印宫,庄瑾是学医护的,就在县政府卫生所当护士。 二 第十七军官总队 民国三十五年政府还都南京,因为乡村游击队、保安团都已解散,正规陆军也行缩编,弄得满街都是找不到工作的编余军人,共产党就放话:「此路不通,去找毛泽东。」号召找不到工作的退职军官加入共产党。政府觉得有责任照顾这些流失的抗日分子,就在各地设立「军官总队」,收容解散的军官。第十七军官总队设在无锡,负责收容苏、浙、皖三省编遣失散的军官。 民国三十四年底,庄珊如为日军翻译官生了个儿子,翻译官是战俘,必须遣送回台,此时庄珊如才知道他家中早有老婆、小孩。据他说,他之所以帮助庄珊如,因为他也讨厌日本人,且想在战后为自己谋得一官半职。结果因不得如愿,他就只身返台,抛弃了珊如!珊如把小孩交给她母亲,一个人先到镇江,转投无锡的十七军官总队。 庄珊如进了军官总队,写信到川沙邀我们也进去。进军官总队有什么好处呢?第一,可以按军阶再领军饷;第二,可以按照专长,经过短期的训练,由政府分发收复地区担任地方行政工作。亦即将受过训的军官,派到收复区接替各地汉奸遗下的工作。有此自立的机会,就不须依赖亲戚了。庄珊如的信一到,我就和庄瑾一起,于民国三十五年秋,从川沙搭车到无锡,申请加入十七军官总队,恢复中尉军官身分。 几个月后,总队部开始调查军官的转业意愿,我填了两种,一是新闻,一是财税,新闻名额少,我被派在财税类,先到江苏省训练团财税班。 受训两个月,结业后参加财税人员特考,取得及格证书,才可当公务员。原以为会分发在银行工作,民国三十六年四月却被派到江苏省无锡县税捐稽征处充当税务员。 民国三十七年四月,蒋中正当选第一任总统;是时,东北已全部失守,大批共军涌入关内吞吃大小城市。共产党号称已拥有两百万大军,国军只有八十万,而且每个国军防守的城市,都被乡区共军团团围住,切断交通,不准果蔬米粮进城,被围城市的物价就高涨。「乡村包围城市」不只是军事的围困,更是经济的操纵,影响全国的物资流通与物价。 当年十二月,蒋公集兵于徐州蚌埠,以保卫首都南京,双方发生了徐蚌会战,国军失利,共产党乃统有长江以北之地。大家提议和谈停战,中共不肯和蒋公谈,大家就赶蒋总统下台!蒋公是军政之主,他一下台,群龙无首。代总统李宗仁是桂系将领,黄埔出身者顿失依靠,士气低落,投降者日众。 此时共产党间谍复携带大批抢自北方的钞票,拿到江南来抢购民生物资。全国的票子都集中江南,钞票日多,因此物价飞涨,一天涨好几次。为了怕涨价,匪谍又在各地唆使人们上街抢购,人们拚命把钞票向外推,把各式日用品抢购回家,弄得抢购造成涨价,涨价造成再抢购,形成抢涨「恶性循环」,经济为之崩溃。其实这都是共产党间谍制造出来的,他们一面搜括北方陷共区银行的票子,拿到南方买米粮药品,一面印制假票子,用来抢购物资,使国币数量日多,影响物价上涨;一面指使百姓上街抢购,加速南方经济之崩溃。因为我家就有亲戚当共产党,曾听他们谈论这些事。他们还说:纵使政府要进行反经济作战,因共区不发行纸币,也无从下手。 ■■■以上内容未完,原文较长,阅读全文,可至 【析世鉴·台澎重光与国府在莒】 王珂女士访问纪录 纳闻 | 真实新闻与评述:皖南事变前新四军北渡长江伏击国军
中美金融战开打!美参议院通过法案加强对中概股监管

美国参议院周三(20日)通过法案,拟加强对中国及其他国家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的监管,或导致一些已上市公司除牌,受影响的公司包括俗称“中概股”的在美上市中资企业,如阿里巴巴、百度等。有关法案仍需等待众议院审议通过,并呈交总统签署成为法例。 根据该法案,如果一家公…